情绪是割裂的每个自我

【枕边情书】大厦将倾

【壁炉边的回忆录】11:00

上一棒:@蓝牙耳机 

下一棒:@绿豆冰沙沙. 


*ooc预警

*8k现背

*推荐BGM:《孤雏》 求求了一定要听

*贺峻霖视角请看《失衡季节》 


00.

 

有点离谱,我有点想和我隔壁的兄弟谈恋爱。

 

01.

 

我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感兴趣的,毕竟弯之前我对南通避之不及,看一眼连夜爬上崆峒山的程度。说我之后会对一个男人心动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就这么寸,小时候因为没心眼进了个全是漂亮小男孩的公司,看的面孔从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变成了狗都嫌的一众小屁孩,我能喜欢上就怪了————可我怎么就弯了呢。

 

我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02.

 

我已经开始为我还没有开始的爱情感到十分心酸可惜。可惜在他他妈是个男的,心酸是我憋了小半年只能得出来谈不了这个结果。并非是我歧视南通,只是男人之间谈起恋爱,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那么美好。

 

张真源看我一脸愁容,慈祥地拍响我的肩膀,我痛的就想跳起来骂街,扭头就看见我兄弟窝成一团缩在床头,小小声跟他妈聊天,我张开嘴表演了一段无能狂怒继续翻过身继续面无表情的玩儿手机。刷到cp视频之后用小号熟练的点个赞顺便翻一眼评论看剪的质量怎么样,然后丢进收藏夹等着晚上我不得入眠的时候拿出来反复观看。

 

我也并不是那种狗屁都不懂的年纪,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之前也是暗恋过小女生的,不过引人注意的方式再回头看实在有些贱兮兮地欠打。捏一下她头发上的小啾,捡到她的橡皮等她生气才还给她,其欠嗖嗖的程度令现在的我恨不得一脚踹到天边。

 

我当时觉得这是吸引她目光唯一的良方,甚至把这个恶习一度延伸到贺峻霖身上。但是最奇怪地还是,这跟我逗喜欢的女生的程序完全相反。

 

因为我一开始就很喜欢逗他,他不喜欢让我叫他什么我就叫,一遍一遍贴着他耳朵喊霖霖。在我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牙齿都没换完的时候,网上不是盛传已久我只在听他讲话的时候竖起耳朵乖乖听讲,在此澄清一下,那不是谣言。

 

我从认识以来就把贺峻霖和其他人划开距离,因为有人说他跟我长得很像。所以没见面之前我就开始好奇,到现在我对他的热切程度依旧无法随着时间削减。分开的那三年我深夜当真流过眼泪,一把把的泪水浸透床单,好像浸透我一整个荒芜的岁月,也一并压垮了连接重庆和上海的桥梁。我当真后悔,但我走的时候太冷漠了。

 

你不要妄图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讲什么道理,他只会记得你是真的要走了,告别与否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是真的要离开他前往下一站旅程了。所以我完全理解重逢的时候他克制不住地发抖和嘴硬地不肯承认我名字的赌气。因为这样才是对的,他还愿意生我的气。

 

真正要跟我结束亲密关系并且不留恋的人一般都是走到了情感的最尽头。但是他对我的回来还是有情绪的,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03.

 

我总愿意讲人十分复杂,人性更是。譬如他刚刚讲认不到我那种伤情的话,转头就在镜头前落了眼泪。我站在门口听到了几句模糊的尾音,都是压抑的哭腔和否认,在他结束的几秒钟前我迅速蹿到不远处的消防通道里。等着脚步声走得远了才慢吞吞的到屋子里戴麦备采。等到采访的工作人员问我走了多久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又十分心酸地说出一千天的痛苦。

 

“三年。”

 

我一直都知道时代峰峻是个很残酷的公司.....其实也没有哪个娱乐公司不残酷。从我一字开头的年纪就开始搞的狗屁淘汰制度延续到现在,让我们选最应该离开的是谁,我们抗争过、吵闹过,不过最后依旧无济于事。我在长江国际里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离开的背影,最后我也成为了他们之间的某一个。

 

可能是我比较幸运吧,我还有回来的机会。毕竟重逢很难的,没有人会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我和贺峻霖真的破冰就是那场比赛,具体真的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被cp粉载入史册的那一天,贺峻霖隔着我大半米的位置给老师讲能不能加一段rap。我一度精神恍惚,甚至要扯着他的领子问他是不是还记得这是一场淘汰赛,我们的身份不只是队友还是对手。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我当年的心境,只是趁着晚饭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他堵在宿舍门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时候我俩的个子还差不多,令我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迫力。他的侧脸依旧冷漠,我却依稀看出来他小时候肉乎乎的脸颊,嘴硬的像冻得硬邦邦的章鱼烧。我不是第一次后悔我们分开的三年,这次是最痛的一次。

 

我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就像你们说真的朋友怎么会因为很久没见过面既生气又掉眼泪的。他小小的肩膀承载了三年的重量,他比我经历的分别更绵长更久远,就比如这一次,我们依旧把这次相见当作分别。

 

04.

 

站在舞台上很爽,是真的很快乐,无法想象没有疫情的时候台下拥挤的人流和观众。我听见有人喊展逸文,我依旧侧耳倾听,毫不犹豫地面对这三年的选择和最后的结果。我很紧张的,快死掉的那种,我不知道两个电子柱最后的比分多少,只是一遍遍地祈求我们真的不要再一次走散了,我真的没有从头再来一次的勇气和耐心,真的没有了。

 

好在结果是是我想要看到的,漫天的彩带飞得我看不清他的脸庞,舞台灯光反射到七彩的塑料片上折射出大片的光线,我被灼烧,眼泪流得几乎缺氧。我想,那真的是我们七个最重要的时刻。

 

05.

 

确定七人团之后我们就关系缓和了很多,各种意义上。好像我们真的回归到三年前的相处方式,不过是彼此骨骼变得更加成熟,丢失了些许幼稚的争吵,都变成合格的娱乐圈的打工人。

 

我其实对这种表面上和谐,但真实相处起来却依旧存在着一层无法打破隔阂的方式颇为抗拒,可是对象是贺峻霖,我就真的束手无策了。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嘴硬心软,最别扭的人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出现啊老天爷。

 

谁也不知道李飞搞什么封建迷信,找大师算了一卦说十一月二十三号出道最合适,能大火,于是他当即拍板就说好,妆造和歌直接在韩国一条龙准备好。我第一感受到舞台原来可以这么辽阔,辽阔到装下我走过的路和潮湿的梦想,又小到我依然无法得到好朋友的原谅。

 

06.

 

贺峻霖经常说疫情就像上了发条的青蛙,一步步往前跳,谁也不知道发条到底拧了多紧,什么时候会停止,如同开盲盒一样谁也无法预测结果。我点头称是,又回头看身后被我甩下的几年。

 

那年我在练习室摔倒,我第一次知道眼泪可以掉得那么快,不只是他,还有我。

 

我不知道别人受伤是不是也是这样,但是当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手臂的剧烈疼痛,是从贺峻霖惊心动魄的眼睛里摄取出来的。

 

它像卡顿的时钟慢慢地游移到错误的位置,断裂的疼痛十分迟钝地传到大脑,刘耀文握着我的肩膀瞪大眼睛看着错位的手臂吓得讲不出话,好半天喊了个颤颤巍巍的翔哥就动也不敢动。周遭围了一圈,贺峻霖早一马当先冲出去找工作人员,回来的时候眼泪夸张到他胸口被打湿了一片。拎着急救箱的舞蹈老师往边上赶人,他站在我身后一动没动。

 

老师绑木板的速度很快,我疼得实在有些受不了,扭过头眼泪就掉下来,贺峻霖握着我的手都在抖,下楼的时候甚至要跟我一起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出来,只是告诉他我很快就回来,让他不要担心。他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像真的听了我的话,眼眶红得像流动的岩浆,下一秒眼泪就要从火山口落下来。

 

他的泪水是咸的,在我手指上很快就干涸,凝结成一小块斑驳的盐粒,按在手机屏幕上的触感好像都变得阻塞。我在对话框里慢吞吞地说需要住院,可能还需要做手术后就急匆匆地关掉了手机和拍摄机器。止疼片在舌下压得太久,味道已经侵入口腔每个角落,苦得我好想掉眼泪。

 

07.

 

过生日之前我总觉得上海是一个我永远无法坦荡地对贺峻霖提起的地方。当时十五岁烛火摇晃,那么多人围在身边,蜡烛燃烧的特殊气味好像点燃了生机,我突然就鼓起勇气,看着他说,你想听我许的什么愿望吗。他沉默许久也看了我许久并没有回答。

 

而在阴差阳错的十六岁,我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骨折,他第一次在镜头前因为不公平的待遇掉眼泪,在我们两个拥有了第一个作为团体的正式合作舞台的2020年。再次回到了我们彼此都缄口不言的被隔断的桥梁对岸。

 

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形容那天的感觉,我沾着满身的火锅味走在上海外滩,隔着口罩和黑暗看不清贺峻霖的脸,被光线灼烧的江面恍惚间倒映在他眼底,湿漉漉的一片。我突然就哽咽,盯着他逐渐成熟的侧脸小声地说对不起,然后第一次上前一步。

 

他什么也没有说,我却明显地察觉到他无法和解的眼泪落在我的肩膀,几声黏腻的啜泣结束后,面孔和衣角就被呼啸的江风吹干。他揪着我上衣上几块不明显白色的斑点说刚才火锅的味道好大,都闻不到我身上的香水味了。

 

我点点头,无厘头地告诉他我十五岁没得到他回应的生日愿望。

 

“让我们都不要再分离。”

 

08.

 

我当时许诺要给贺峻霖的石膏其实晚了好久,久到我们第三个舞台正式在各大平台上正式上映那一晚。我和他又坐在了接受采访那个沙发上,郑重其事地把我手臂某一时间的骨骼交给他。他揉着眼睛打哈欠的手缓缓地落下,从我手里接过去的一霎那,我才觉得它的使命真正地结束了。

 

贺峻霖眨眨眼睛,在落地窗外的光线照映下显得亮晶晶,像钥匙扣上挂着的金属吉他拨片。我莫名地窘迫起来,不自在地开始摸鼻梁,就像在练习室排练舞蹈的时候听到队友几乎能顶破房顶的欢呼却无法否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又或许是已经模模糊糊地触碰到一个锋利的界限,徘徊许久,最后还是停滞不前。

 

09.

 

在年初的时候经纪人发微信要拍一个接力的小视频,轮到我和贺峻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莫名开始紧张,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明明隔三差五就会聊天,为什么偏偏被放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不自在。但是我还是要感谢每一个新年,能让他长一点肉,他真的太瘦了。

 

在镜头没录上的几秒钟里他打字发给我一小句话说祝我新年快乐。我点点头,镜头里看上去情绪十分饱满,挂断电话后扭头就掉了眼泪。

 

没人告诉我这眼泪到底从哪里来,好像本来应该今天下的雪全都融化在我眼里,在许久却没有回话的聊天框里打,你也是,新年快乐。

 

我总想着,这是一个好的开始,看着窗外如同流星划过的一场场烟花的时候保佑今年都要顺顺利利。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10.

 

十七岁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要说年龄的这个节点卡的大差不差,临头一脚把我踹进成年人的预备役,却也只让我在无边的水域里顺风顺水的游了会儿,很快就被束缚着手脚拎上来。

 

当天晚上我打扮得年轻漂亮又美丽,在现场第一次唱了新歌,弹幕读了又好半天。其实我已经不怎么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电话的内容是什么,只留下一个蛋糕很好吃的模糊记忆。

 

我毕竟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本事,每天工作排到爆满,现在问我昨天晚上吃的什么我都记不太清。一年前的事宜更别提了。

 

但是我记得那天贺峻霖戴了个戒指,很好看。

 

我一度想问他要那个戒指的链接,兜兜转转小半年才回过味来原来看上的不是戒指,是戴戒指的本人。

 

这么看来我那段时间应该是过得相当痛苦的,在印象里我应该是对这种感情有所察觉的,甚至在生日之前就已经露出苗头。

 

11.

 

回归正题,讲讲为什么突然我就想跟他谈恋爱了。也不算是突然,就是,一切都是有预兆的。我开窍的时间也就是那难熬的高考分别月,在家准备高考的几个月我的生活除了上课就是嗑cp,没错,我和贺峻霖的cp。听起来或许难以理解,谁会闲着没事嗑自己和队友的cp,但是那段时间这些经由剪辑过后的甜蜜一度成为我的精神鸦片。

 

其实在之前失眠的夜里我都有意无意地搜索过我和他的名字,看过很多剪辑的视频,镜头里或亲昵或远离,眼神或碰撞或移动,站在一起时纠缠在地面上的影子都被打上般配的标签,写上恩爱的名号,给我们相处的每一个动作判刑。

 

我真的开始怀疑,看着每一个没由头的却下意识地动作时想过是不是真的动心,突然凑近他的脸颊是因为所谓的舞台效果还是真的有想吻下去的冲动,看到摄影机时下意识先松开的手掌,什么都没做却有种莫名的心虚,被起哄时第一反应是看向他的侧脸——————我一直很会欺骗自己。

 

但是我当时告诉自己,这是分别后对他纵容的补偿。

 

而现在我为什么敢如此笃定的唯一的原因不过是我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了。不要讲什么愧疚的鬼话,我就是喜欢他。

 

我给了自己一周的时间消化这个结果,发现这个结果比我想象的要好接受得多,好像我天生就是要来跟他相爱一样。和他一起经历过最漫长最拉扯的时光,小说一样的破镜重圆,甚至有点相似的面孔,上天好像给我们创造了许多的巧合。让我们相爱,可我拖拖拉拉到现在才明白。

 

十二岁我可以把眼泪当作跟最好的朋友无法告别的不舍,十五岁当作重逢的喜悦,那十八岁呢,我和贺峻霖一起历经过万水千山,我马上要作为一个能承担法律责任的公民,我依旧对他的眼泪无法抵抗,依旧觉得他是我最记挂的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我无法欺骗自己不为没说出口的告别惋惜,无法欺骗自己在上海外滩彼此都沉默的对视、戒指,和即将要迎来的十八岁,我们因为高考分别三个月后第一个想法是抱住他好好讲一句我很想你。

 

原来这是爱啊,贺峻霖,这是爱。

 

12.

 

记得当时我抱着看戏的姿态在百度上查怎么才能跟贺峻霖在一起,页面显示某乎热评第一条。

 

【变成严浩翔。】

 

底下补充的评论写得风生水起头头是道,我看得又哭又笑,连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早就结束了苦逼的单恋生活,和他嘴对嘴床上打过好几架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现实跟口嗨还是相差很远的,我站起来打开窗户无声地骂一句脏话继续倒在床上当躺尸。

 

硬性条件早就在十七年前达成了,现在就看贺峻霖本人行不行了。要是他OK我当场买飞机票洗得白白净净自己爬床。

 

以至于当天晚上跟他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都有点诡异的愧疚心理,躲躲藏藏半天才看向他的眼睛。

 

你别说,这高考,你还真别说。

 

贺峻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桌面上乱七八糟的试卷习题看得我眼花缭乱,最主要的是。他有发缝了。是的没错他有发缝了。我看着心疼得快死了,跟针扎似的,我也只能憋出来这个形容词了。

 

我絮絮叨叨问了一堆,他打着哈欠写完函数最后一个符号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被吓得不敢动,接着就听见他脏的播不了的、被发现可能要扣完整个月工资的那么多脏话。我听了两句毅然决然加入到骂数学的行列。

 

***数学。

 

这三个月我过得实在生不如死,在题的世界里遨游飞翔,跟把鱼捞出来暴晒在阳光下有什么区别!!

 

高考前一天晚上他凌晨两点才睡,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才看见他发的一堆知识要点、晚安和高考加油。

 

我说他比我妈都唠叨,他反手给我发一条语音说你等着回北京的吧,我说你也是。

 

13.

 

实不相瞒,见到他之前我计划得天衣无缝,先是脑内预演了我给他告白的场面,之气派,之深情。连我自己都为之动容,然后就假公济私,公费谈恋爱,工作当度蜜月,跳舞就当增进情侣感情。

 

结果我就是那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真他妈怂,真的。

 

但是见到他我就什么都讲不出口了。有口难言,我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他看上去喜气洋洋、看上去就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巴掌拍在我胸口上说好久不见,然后耀武扬威地挑眉说不是线上挑衅得很快乐吗。我低头乖乖认错,心跳开始加速,眼泪也开始想往外掉。

 

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快死了。

 

14.

 

我一直都知道很多问题都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是我无法规避无法忽视的,比如我想不出和他在一起的办法,这比什么都痛苦。

 

我舍不得自己,舍不得贺峻霖,舍不得团队。我之前其实是一个很少考虑未来的人,做事情也完全是靠着那点莫须有的胜负欲。当时走的时候无非是跟我爸较劲非要闯出个名堂来给他看,最后被接回来的时候觉得丢了大把的时间和贺峻霖。

 

但是牵扯上他我就不得不多考虑一点,真的要多想一点。我还有个姐姐,但是他有父母家庭,还是个独生子女。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考虑完全靠着那股劲跟他说喜欢、说爱。在没触碰最根本的位置以前可以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是我和我自己的对抗,我的理智在让我停止,而情感已经马上就要叩响那扇禁忌的门。现在最起码还可以收手,因为我还没有迈出第一步。

 

15.

 

几乎没有什么停歇时间,贺峻霖的生日就急匆匆地到了,我措手不及,好像跟他比起来我好像才是那个没有做好准备的人。我早早的在高考前就挑好了给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唯独那封信。

 

我给他写信,说我们认识了很长时间,我很自私地想把他永远留在十七岁,好像只要没有迈过那一步难关,一切就可以按照原来的规律运转,但你知道,除了呼吸,哪里有什么不会变的东西。

 

我很想用尽我所有的能力把我想象到地对他好的词语通通讲一遍,但是最后都被否决,我只说,瞬间即是永恒。

 

那一天的开始是在空荡的街道里我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我觉得熟悉,接着就想起来我十六岁在上海那晚递给他的,比别人多一朵的玫瑰。

 

原来我那么早就开始爱你了,贺峻霖。已经这么久了。

 

16.

 

我们当时其实在吵架。

 

无可厚非,他在高考后就跟我讲过以后镜头面前要减少交流的事情,而我当时甚至还在幻想我跟他的以后。你想,结果怎么会好。于是我们开始争吵,最扎心的话无非就是我不能参与的几年,可是他最后看着我好久,嘴张张合合却什么也没讲出来。留给我的只有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摔门而去。

 

我只不过是害怕。害怕而已。失去的情感我永远不想体会第二次,我生活的一大半都是在镜头里,还要分出时间留给休息、留给赶路。而现在要把他陪伴我的时间拦腰砍去那么多,我无法接受,这太痛苦了,但我还是抱了他。

 

我设想过无数遍我看见他后会出现的情况,当然也把掉眼泪归纳到可能的一部分,在我和他拥抱完之后氛围陡然变得尴尬,他好像要逃离一样迅速扭过头跟宋亚轩讲起话,只留下我还没有散去余热的怀抱。

 

我默默地又离他很远,所有人都在热热闹闹去帮着贺峻霖切蛋糕,防止蛋糕倒下。好像只有我站在圆圈外,我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冷漠。可是我又希望他快乐。

 

我当时想,怎么办啊,我真的快压抑不住了,真的好喜欢他,喜欢到在他18岁成人礼那天,我会掉眼泪。

 

我真的爱你,大概讲了一千遍。

 

17.

 

其实在贺峻霖生日过后我时常对我的十八岁抱有幻想,比如老天爷能在那天赋予我一个超能力什么的,时空穿梭啦、读心术啦、变成孙悟空会七十二变啦等等,最次也要沙悟净的那种。

 

要是有读心术我肯定第一时间摸摸贺峻霖的脑袋看看他心里在想什么,是要骂我手欠又在动手动脚还是什么都不想。有时空穿梭最好,先把十二岁连个道别都没给贺峻霖讲的我拎在墙角骂一顿。可以的话要回到每一个我有遗憾的瞬间,舞台上没有及时抱住他的手、没有向他肩膀上倾斜的雨伞、无数个我没有参与他生活的时刻。

 

我的确是在满足我自己的情绪,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得偿所愿。

 

翻来覆去地讲这么多,我是谁我这些能力其实都不过是泛泛之词。我是严浩翔,也只能是严浩翔。


谁知道呢,在一切来临之前,我希望他好。

 

只是那晚之后我们就恢复常态,谁也没有道歉,好像只是在沉默中读懂了,我们各退一步,谁也没有戳破这层膜。我不懂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大概像在暴雨里游泳。

 

在跟他吵架那段时间里我活得相当痛苦,因为我现在不仅要跟自己的想法对抗,现在还多了一个贺峻霖。我几乎都要放弃这一段感情,因为它太脆弱、太不可控,让我痛不欲生。我与它拉扯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要长好久,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每当我到即将放弃的节点我总要流眼泪,因为没人比我更懂得要根除是多么的痛苦。

 

哪怕我从来没把这段话讲出口,我们也依旧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毕竟我知道贺峻霖对我的杀伤力有多大,一个动作都可能让我泪流不止。但是偏偏又是眼泪救了我。又是眼泪。

 

18.

 

八月十六号那天晚上,我在切蛋糕的时候照例又趁着人群拥挤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他望过来的眼睛也被蜡烛点燃,眼底映着一层清透的烛火,我分明看见他的眼里有泪。

 

我好像突然懂得了什么,38.41的橘子、新年快乐、叠在一起的手掌、高考前最后一句加油、钢笔、一起去慕尼黑的约定和那个不知道被他藏在哪里的石膏块。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甚至端着蛋糕的手掌都开始无法克制地抖动,有什么东西就即将要被发现、被斩获。

 

去他妈的。

 

我在走向后台的时候狠狠擦了把眼泪。

 

管他天崩地裂还是世界末日,我不由分说抓住贺峻霖的胳膊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不等他讲话就抱住他。

 

我只听见我的声音好抖,好像我第一次上台的时候。那时候我拉着他的手讲我很害怕,但是这次我说我喜欢你,贺峻霖,你也可以喜欢我吗。

 

他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我当时觉得灵魂都像海市蜃楼一样消散,眼泪差点没控制住。

 

我退后一步,但他抓住我。他的手指被阴影一点点覆盖,曲折的线条好像流水打过蕉叶的弧度,向我递来的手掌起了一层朦胧的雾。

 

泪水砸在我们重合的手掌,我握住他,好像驱散了万里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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