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割裂的每个自我

【翔霖】不落雨

*ooc预警

*严浩翔第一人称 适配bgm:《晴》 

*前篇贺峻霖视角《不晴日》 

00.


“我早爱不上终日晴不起的秋,在不见天日的雨里听着那些破碎又破碎的雨滴一点点渗进斑驳的青草皮,它像我身体里蜿蜒而过的血液,奔流在我尚年轻的心脏。那样冷又那么刻骨的一场雨,是我挽救不回来的晴日 ”

 

01.

 

我先他一步拿到重逢的剧本,工作人员公式化的访谈我对答如流,却眼见玻璃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顿时觉得控制语言的神经被滚热的温度烧断。我还是先打了招呼,他看上去伤情许多,拍着手掌挂着略带嘲讽地笑一步步退出游戏。

 

我心脏大抵是痛了一下,只觉得对话都是个逃不开的酷刑,他也逃不开命运尖酸刻薄的拨弄,被工作人员叫了回来。眼尾凌厉地划过一道水光,然后那水光就结成了坚冰冲着我刺来。

 

我自知理亏,在众目睽睽之下,再一次和他做了自我介绍。

 

严浩翔三个字,重音在贺峻霖。

 

02.

 

车辆的马达运转起来,我看着陌生的植被飞速在暗沉的天空下后退,贴着防窥膜的车窗上沾着冰冷的几滴雨,指腹再次在周围晕开浅色的雾,我开始摇摇欲坠,好像回到三年前,我拿着缺失了一件衬衣的行李箱在相同的雨里飞到上海,那么痛的十五岁,我和他在雨夜里分别,金属的伞骨静悄悄的折断,残旧的粉色跌落山城。雨水穿透皮肤他苍白的面孔上擦不干的几道泪,他祝我一路顺风,我只翘起一个雨水味的,有些难看的微笑,什么也说不出。

 

我思考起上海和重庆略有差别的温度气候,在落雨的时候时常想起一度也不肯降的重庆有没有也落下几滴燥热的雨,又或者在半空中就被冲天的火锅辛辣味冲散。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相隔甚远的两座城市早失去相互羁绊的权利,贺峻霖没了我也不会怎么样,我想到这里就难过得落下好一些泪。

 

那场告别更像是向永恒开战,我很快在新的环境里如鱼得水,连同手机号也一并换掉。我在陌生的练习室擦干划过的热汗,一个人蹲坐在阴凉的角落把星标联系人删除,我明明在掉眼泪,明明在用我尚未健全的感情来和唯一的、我爱的人来抗衡,明明在不舍得。但是什么等人呢,我这么想着,乌云又不会因为我嘴里唱的苦情歌下一场雨。

 

我过得尚且算不错,更多是把关于贺峻霖的一点回忆当做快使用完的调味剂,我起初只倔强地认为寻找一个兴趣相投的玩伴是个万般容易的事情,最后发现慕尼黑的约定竟然只能由贺峻霖陪我走完。

 

我一次次在上海的梦里梦到燥热的山城,贺峻霖纤细的四肢外裹着单薄的白体恤,在草坪处向我招手,我拿给他最爱吃的章鱼烧,他慷慨把毛巾分我。稚嫩的侧脸在我转瞬的几个呼吸间变得凌厉,瘦削的双臂飞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肌肉。他已经比我高了好多,眼神变成更冷淡的羽翅,他在多雨的重庆抽条长大,我才是被留在原地的人。

 

无数个夜里我睁开眼,整肃的二人房最后成为我一人的天地,三岁的窗帘乖顺地挂在清透的玻璃旁,我和他在看一轮月亮。

 

我再次惊醒。

 

03.

 

我穿着那件皱巴巴的衬衣去牵他的手,我早不需要在他面前维持什么所谓脸面。他避如蛇蝎,被我握住的手掌温度流失,他贴近我的面孔咬牙切齿,我无言以对。

 

我想起那通只有呼吸和雨水的电话,我和他好像被困在雨天,那样暗沉的下午,又是一场悲哀默剧上演。西边的落日被宽阔的海面吞食,一个陌生的号码进犯,我疏离地落下一滴眼泪,我问他是哪位。

 

我应该是早就知道结局的,于是那边传来更深沉的呼吸,还有类似的一点雨水碰撞的清响。

 

原来重庆也下雨了吗,贺峻霖?

 

我听见他撕咬皮肉的痛楚,那些比咬在我手臂更痛的力气,我挂了电话,在不下雨房间为他掩盖住太阳。

 

后来我收到了一个快递箱,有人大喊一声展逸文有你的快递。我新奇地以为又是姐姐寄来的衣服,看清楚发货地址仿佛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于是混沌地拿着快递箱子走进消防通道,在暗的无法视物的楼梯里换上贺峻霖送的离别礼物,那件被他要走的衬衣。

 

那是个深秋,我穿着他转寄回来的花衬衣跳了我学会的所有舞。

 

04.

 

我没能敲开他的房门,他落下的叹息声像蓄水的棉花一样又湿又重,可天还没晴,贺峻霖,还在下雨。

 

我握住黑暗里他交叠在一起的手掌,他眼底没来得及换上的冷漠被我识破,我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游戏规则推翻,最后重合着的是我们两个的手掌,我笑着笑着觉得眼角有什么东西划过,我并未在意,晃晃手掌说这样只有一个我了,只剩一个我了。

 

他的双眼因为睁得很大开始充盈泪水,顺着乳【马赛克】白的面庞落进枕头,他开始质问,声线被剧【马赛克】烈的喘【马赛克】息声掩盖,我从他额头wen到嘴角。他在流眼泪,黑暗里的视物我一向不擅长,却总在夜里望进他悲切的眼里。

 

他让我继续,被我ya在柔软的床榻上。我凝视他双眼如蒙了雾的窗,再次问他一遍,他把吻贴近我的唇,我如愿地坠入海底。他解【马赛克】我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然后在衬衣左胸口摸出一张看不清字的快递单,他借着散去的月色辨认出自己的名字,收件人上写着展逸文三个大字。

 

我承认我报有私欲,又或者我在利用贺峻霖脆弱的感情来为我的十七岁赌博,所以我在上飞机之前换上了这件衬衣,在敲响他的门之前把那个我们唯一的单向联系放在最贴近我心脏的位置。他捏着那张纸的手掌在颤抖,接着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眼泪是擦不干净的洪流。他扑上来wen|我的唇,哽咽声和雨滴的碰撞声凝为一体,最后在侧脸坠落。

 

再没有那么彻骨的一场雨,我在失温的web里和我十七岁的爱人做【马赛克】ai。陌生的胸【马赛克】膛覆上一层薄薄的汗,他在持续痛苦的交【马赛克】媾中叫我的名字,眼泪是海底的珍珠蚌,一点点被开采。这不仅是对他的酷刑,也是对我的。

 

他面孔落了一场初秋的雨,在滚开的吻里迅速沉降,这场雨好像无休无止的下了三年,时至今日才终于触摸到太阳极速运转的尾巴。

 

他身体每一个器官都是我眼泪开启的枢纽,我错过他风华正茂的十六岁,在溜走的三年里看他和别人缠【马赛克】绵,我甚至记不清分别那时他穿的哪一件衬衣,我愧对他痛彻心扉的时日。

 

那么痛的年岁,我参与不了的盛夏,摸不到你愈发锋利的侧脸线条,瞧着你在滚滚红尘里风生水起,我只能做一个雨停就要飞逝而过的乌云,我看不到阳光下的你。

 

我也开始落泪,落在我没吻过的锁骨和小【马赛克】fu,落在流畅的肌肉线条。恶劣的灵魂在他身体里冲【马赛克】撞。他整夜都在哭,伏在我的怀里,仰躺在被汗水浸【马赛克】湿的枕头上,他喊了我名字无数次,无数次的严浩翔。

 

我又回想起十五岁意欲不明的那个wen,他踮起脚尖的高度。如今我握着他的腰弯下身就能碰到的咫尺远近,被我推离三个雨季。我不想承认我当初极端的利己主义,我把他放在天平上,秤砣压着我的野心和爱。我再也维持不了的平衡,全都无条件地撞进贺峻霖的怀里。

 

他身体里有一条温热的河流,我终于也成了他心里不可或缺的水源。

 

05.

 

我隔着一个青春期再次和贺峻霖看了一场日出,他流了一夜的泪,嗓音被我名字磨的暗哑。我吻||他鼓胀的眼皮,湿润如雨浸的荒山。

 

他喊我另一个代名词,问我明天会不会是晴天。

 

“严浩翔说,明天是个大晴天,因为重庆的雨季已经过去了。”

 

你是我永不落幕的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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