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是割裂的每个自我

【翔霖】橘匙

*ooc预警

*双∥性∥转 水仙

*三观未彻底形成请勿观看


她眼睛漂亮的要死,不知道里面塞了多少熔断的霓虹灯,几乎能落下点彩色的眼泪。她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什么我早记不得了,反正站起来比我都高,我把那跛根高跟鞋拎在指尖指着她鼻子调戏说这妞真漂亮,要不要跟姑奶奶我回家。


01.

 

我妈天天唠叨我说你小时候漂亮的要死,怎么现在一身上下全是混不吝假小子的模样,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她那一套我早就倒背如流,耳朵都生了茧,我站在她背后没出声音的把这话背完,然后赔着笑上去给她老人家捏肩捶背,又是剥橘子又是倒茶,嘴里把想好的推辞全说了出去,生怕一个不对她就又要找那些王姨张姨介绍对象。

 

她打眼就知道是堵嘴的意思,把我递到她嘴边的茶水接过来喝了一口,慢吞吞地瞧了我一眼把茶叶呸到纸上,往门口抬了抬下巴。我立马明白这是暂时放我一马的样子,拎着刚买的挎肩包踩上我现在还穿不惯的高跟鞋滚出家门。

 

我撩了把刚烫的卷发在巷子口点烟,PM2.5超标的汽车尾气在公路上甩出残影,掏出手机的时候顺手点了个烟。别的没法夸,我这假乖乖女的形象维持得实在良好,抽烟喝酒样样不差,我妈尚以为我还不懂怎么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跟不知道多少男女上过|床。

 

今天晚上回家是不可能了,我划拉着手机跟我妈发了个语音条,五秒的语音我矫揉造作地喊妈妈,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然后退出绿方块的页面发了几条约场订台的信息,看着蹦出来的几条信息我十分应景地吐了个漂亮的烟圈,看它像山雾一样随着太阳初生被蒸发消散,满意的乐出声。

 

02.

 

我拖着到脚脖子的风衣无目的转,手机电量从百分之五十二掉到百分之十七,我看着变红的电池格满大街没找到租借充电宝的店面,眼看它快变成一块没用的板砖。我咬着牙花了六十块大洋买了个充电宝,从日用品商店出来的时候被冷风灌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不要命的在深冬还套着单裤,端着冰美式装蒜似的“暖”手,微信页面飞快地跳出几条消息,我腾出一只冰凉的手回复,没过二十分钟她就来了。

 

小丁穿的比我还花,臃肿的羽绒服里面就套了件到腰的体恤,漏出一大片赤【马赛克】裸的肩颈,她锁骨被冻得发青,甚至于能看见她侧颈如盘山般纤细的血液脉络。我低头瞄了她一眼光洁纤瘦的小腿,倚着靠背感叹还是年轻。她笑骂一声半斤八两,我也没忍住笑出声,在两句异口同声地滚里等到最后的去处。

 

03.

 

小丁家地主出身,她妈手底下四个公司,平时出手阔绰的要死,花里胡哨的奢侈品跑车加起来能塞满仨别墅,她挥挥手招来服务员记账,那服务员硬生生被她三天来一次的频率提成二把手,见了她跟见了祖宗似的供着。

 

她爱在舞池里钓凯子,每次来穿的一次赛一次的光鲜。我拎着包就坐到吧台,挥手点了两杯酒。说来实在惭愧,我其实十分喜静,北京五环一百二十平的房子现在还是我生活里百分之八十的失踪点。抽出杂七杂八的带着亲朋好友联系方式的电话卡塞到花盆底下,一走就是半个月,上线跟我妈报个还活着的消息就称得上是菩萨降世。但我本性实在恶劣的不堪入目,那些抑制不住的暴虐因子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于是我也和店主混了个脸熟。

 

酒保知道我男女不忌玩儿的十分开,一边调酒一边跟我说那边儿有漂亮妹子和男人。我心不在焉的点头,捂紧小腹。想来是下午那杯冰美式作祟,我骂了一声之后端着酒到了卡座,了无兴趣的在昏暗的光里看小丁散着一头飘逸的波浪卷与别的男人贴身热舞。很快有漂亮男人找上我,考究的领带西装刚好碰到我审美点,放在之前我肯定和他少不了几分暧昧周旋,奈何身体拖了后腿,潦草地抬了抬眼皮将他打发走。

 

我索然无味地瘫在高端皮质沙发上,五颜六色镁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懒得应付,闭上了眼。在烟酒味道混杂和心率震成一个八拍的音响里,我睡了过去。

 

04.

 

睁眼我就觉得眼前这个色调不太对,再不济酒吧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打烊也没冷清成这样,我睁着眼线画的贼好的俩眼巡视一圈,确定这个是个跟我有仇的咖啡店,难不成小丁那个王八蛋看我睡过去了给我扔到这里了。我这么想着,顺手招来一个衣着有些古旧的男侍者问他这是哪里,他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报出个名字,我模模糊糊没什么印象,拎着包准备回家补觉,掏出手机一看竟然变成了零几年的小灵通。我看着纪梵希新年春夏款的包沉默半晌,骂了脏话也没翻出来最新款的水果手机。我拿着不及一个手掌大的,后壳还贴着幼稚的HelloKitty的粉红小灵通只觉得这他妈是什么操蛋的故事,我盯着几平方厘米的手机看时间,橘黄色的显示屏刺得我直掉眼泪。

 

2006年九月二十八号。

 

我心如死火,看着灰下的屏幕长叹。

 

我大概穿越了。

 

05.

 

我坐在街头描绘出十几年后的建筑轮廓,凭借着记忆走到家门口,老式的铁门被绿色油漆刷得看不出原样,一片一片往下脱落铁片,一蹭就是满胳膊的红棕色铁锈印。我新奇地在三年前被淘汰的铁门前研究门铃器,后面突然传来一句脆生生的姐姐,我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扭过头就看见一个齐肩短发的姑娘站在我眼前。蓝白校服硬生生被她穿出来纯欲的风格,有些青涩起伏的曲线被宽大的版型遮掩,我眯着眼睛觉得寻到了新猎物,然后骂自己一句禽兽不如。

 

她脸面瘫程度跟我有得一拼,用十字花的钥匙打开门后用快冻得掉出冰碴的语气问我也是这栋楼里面的人还是来找人。我哪里晓得我妈认不认得二十六岁的我,编了个探亲戚的理由跟她一起进了铁门,楼道又挤又暗,栏杆的漆几乎都掉完,之中混杂着衣物潮湿的霉味和饭菜的油腥,我几乎想象不到怎么在这楼里住了快二十年。

 

我停在301,她也停在301,她看着我有些绷不住面上的严肃,再问了我一遍你找谁,我脱口而出就是贺影。她神色似乎更古怪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之前的名字是贺影。

 

我吓得退了两步,眯着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个遍,还真是我自己。先前厚重的刘海和久远的记忆阻挡我的回忆,现在看到真是我高中的那副鬼样子。我自己我还是了解的,算着时间她现在估计在第四任女朋友,到如今是第三个月,我记得当时我已经烦的透顶,被糖衣炮弹拖得没法回头,第四个月找了个耽误学业的说辞无缝衔接下一任男友。

 

她把我领进家门的时候我还在想我高中时候的丰功伟绩,情不自禁摇摇头冒出一句真渣,她奇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进了自己的卧室,把缺了一个拉链的书包丢到床上。我探着头看见熟悉的屋子里有些久远的摆设,床上毫不顾忌地扔着内衣和短裙,她迅速脱掉校服外套走出来,拿着个被茶渍侵蚀的泛黄玻璃杯给我倒了杯水。这杯子到现在我妈还没扔,我自然而然端起我的杯子喝了一口,她表情又在崩坏,最后拿了我妈那个杯子喝了口水。

 

06.

 

她的表情管理还没现在的我这么炉火纯青,什么狗屁事都能装得八方不动眼都不眨的样子。我乐呵呵地靠在木质沙发上拢我塌下去的头发,等她先说话,她凝视我的面孔问了句我是谁,我十分悠闲地摸出根烟点起来,青色的烟雾把我的人设凹成大仙的角色,我说我是未来的你。

 

她显然不信我说的屁话,冷笑一声准备回怼,我又掏出第二根烟塞进她手里点上火,抬抬下巴说我高二就会抽烟了,她指尖猛地一颤,烟掉在地上。我接着吐烟圈指出她每一处隐私,包括她耳后一道划伤的疤和左腿那块淡棕色的燕型胎记。

 

她脸色越来越难看,捡起那支烟丢到垃圾桶冷着脸说别再说了。于是我隔着烟灰色的空气捕捉到空气流动的证据,我知道她相信了。

 

我把烟屁股按灭在客厅的吊兰里,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瓶罪爱从头到尾喷了个遍,顶着一屋子潋滟的香水味道问她现在叫什么,她毫不避讳说了一句严戏,顿了两秒解释道父母离婚,她跟了妈妈。

 

我发誓在我浑浑噩噩的二十六年人生里绝对没有这一段插曲,家庭美满幸福顺风顺水。我妈甚至还要来一次老来得子的戏码,被我连蒙带哄地打消这个想法。我还没搞懂这个时空怎么横生这种离奇的插曲就被她一句话打断。

 

她问我来干嘛,我只觉得我无辜的要命,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她沉默一会儿问我是不是无家可归,我抱着大衣俯视不到167厘米的她点头。她思忖片刻把我拉到了卧室,说这段时间妈妈出差,让我先住在她那个屋子里,边说边收拾床铺。我那贱的要死的嘴没过脑子就说出怕我吃了你吗,说完她就盯着我沉默了。

 

我反应过来说了什么之后也觉得实在尴尬,任由她抱着一床新的被子搬到客房,任劳任怨的铺好床铺。

 

我抱着肩看她忙来忙后,略过我眼前弥漫一股淡淡的柠檬洗衣粉玩儿,闻着比我这六百八的香水还好闻。我迈着步走到床边,看着她鼻尖挂了晶莹的汗,沉寂在她面孔上如水蒸气一般凝固。由于长期吃维生素b族的脸几乎不长什么痘,稚嫩又白净,像新生的棉花一样在成熟和青涩之间徘徊。我盯着她漂亮的脸实在心痒痒,借着她凑过来的片刻在她耳后那道疤上落了个轻薄的wen。她耳朵瞬间充血,显然没玩儿过调情的戏码。然后愤怒地看着我,看样子是准备找我讨个说法。我得了乐趣就不再逗她,讨饶的道了几句歉就算一笔勾销。

 

07.

 

晚饭严戏下厨房做了两碗面,我过惯了快餐的日子,好长时间没自己下厨做饭,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地吃到自己的手艺,我喝干净最后一口汤表示我要洗澡让她帮我找个T恤,她随手丢了个印花的短袖给我。

 

我表示感谢之后走进熟悉的卫生间,老式的喷水头我实在太长时间没用,浑身被水湿的干净也没想起来正确的用法。她顶着一张臭脸给我调好水温,半个肩膀都被略深的水渍浸透,我骚包的在指尖给她一个飞吻。

 

战斗澡我洗得十分快,护发素还是老牌的蜂花,我感慨时境迁这东西也二百年不见一次面,在这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穿越里完成胜利会晤。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卫生间,发尾的水珠折腾得我整个后背都湿透,她木着脸给我用老式吹风机举着吹了半天,那阵轰鸣很久才散去,我皱皱鼻子问她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转头一看吹风机后面着了火。我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拔掉电源,她好像嫌弃我大惊小怪一样打开窗户把满屋子的蛋白质燃烧的味道冲散。

 

她关灯之前跟我讲明天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别乱跑,我还忙着搞懂这个时空里错乱的情节,敷衍两句左耳进右耳出地把她的话忘到脑后。

 

我没明白这时空运行机制是什么,更没懂严戏的人生轨迹为什么一再和我偏离。要说这我爸妈离婚都是几乎华山被雷劈了都不能有的事儿,怎么在这里就合理了。为什么家庭环境有这么大的偏差之后,严戏那狗屁不是的感情问题还跟之前的我一模一样,连时间都不带变的。

 

……嗯,应该还是我基因强大,我欣慰的点点头。

 

08.

 

她起得比鸡都早,六点十分噼里啪啦的碗筷碰撞声给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看时间感叹一句天杀的高中生活,翻了个身阖上眼睛在逐渐降低的音量里再次睡着。

 

我醒来一觉到下午两点,看着光秃秃的洗漱台和略显憔悴的脸色叹了口气。电视机还是笨重的台式,遥控器包着泛黄的塑料膜,油渍和一些不知名的水果黏液覆盖上一层厚重的污渍,我三下两下拆了,然后被凸起的屏幕和时不时冒出的雪花晃得眼花。抽了两根没名分的烟总觉得在这里太没意思,从严戏的柜子里摸出件日常的牛仔裤套上大衣就出了门。

 

零几年的街头清净的过头,在偌大的饰品街转了一圈准备掏出手机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我身无分文。我尴尬地把钥匙扣放回原位逛到校门口,对面零零碎碎一堆小吃摊准备开火迎客。天尚还亮着,我找下象棋的大爷借了个多带的马札坐在校门口等她放学,铃声略显刺耳,十分耳熟,我在逐渐拥挤起来的人潮里找她。她走在人潮后,和一个漂亮的女生讲话,我大喊严戏引起她的注意。她瞧见我瞬间就皱起来眉毛,连着那个女生也一起走到我面前,我把那个女生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看出来她是我十七岁那年被甩的其中一任,眯起眼睛准备给自己积点德说两句话就被她打断。

 

严戏几句话就熟练地和我前任断舍离,冷着脸走在前面,到了空旷点儿的街道才问我为什么要出来。我实在觉得很无辜,缩缩脖子无辜地说在家待着太没意思了。她说家里没有电视吗,还有最新款的游戏机,我神色奇怪起来,她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时代的更迭,又板着脸转身往家里走。我追上她笑嘻嘻地道歉,她沉默两分钟才问我今天下午干了什么。这我可有兴趣说,事无巨细地把今天下午的行程报备得一清二楚,路过摊位的时候还把那个金属钥匙扣指给她看,然后她面色扭曲地看着我。

 

“你一点钱都没有?”

 

我大义凛然的点点头。

 

09.

 

回到家她就肉疼的从自己零钱包里掏了五十给我。我十分诧异,不自然地就露出那种钓鱼时的有些暧昧的神情出来。她显然被这形态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我大笑一声上前勾住她下巴,揽住她的腰撅起嘴唇说谢谢美女的小费。她迅速红了脸,骂我一句滚就自己回了主卧。

 

我礼尚往来在第二天接她放学的时刻给她拎了一个煮好的玉米,闻着就特香,她接过去没说话,但是踩着我的脚步吃得极其认真,以至于我突然停下脚步扭身面向她都没发现。然后直愣愣地撞进我怀里。

 

“走路小心。”我挑起眉毛。

 

yes,调戏成功。

 

10.

 

安分这个词挂在我身上就是格格不入,没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狗屁德行,拈花惹草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我不自控的有点可惜起来MIX里我点了还没喝完的酒,只觉得这穿越真不是个时候。我从贴身的睡裙里摸出皱巴巴的四十块零票,裹着被立式洗衣机滚得皱巴巴的风衣去楼下买烟。我素面朝天地叼上兜里仅存的一根软中,蹲在树影下拆盒子的塑封膜。

 

老城区一零年的时候就被翻修,年代感十足的石子和水泥混合成的墙面被红色油漆覆盖,暗沉的沥青取代崎岖的路面,很少再见这些被车轮碾压过的地面裂痕。我顶着十九度的太阳带着一些或多或少的猎艳想法逛完小区,最后目标锁定在一张稚嫩的面孔上。

 

好在我穿的算人模狗样,没打理的波浪也自成一派的潇洒,我揉揉一张僵硬的面庞,笑成标准的钓鱼方式上前搭讪。主要是那男孩儿的脸有些角度实在像上次喝醉没来得及留联系方式的那个男大学生。我素来喜欢玩儿一见钟情的戏码,碰到再一次的机会怎么也不会丢第二次。

 

我迅速凭借我大学有效的四年学识和他聊开,只可惜他是个理科生,显然没有看懂我刻意咬出来的暧昧字眼,于是我很快失去兴趣。而他似乎聊上了瘾,兴冲冲地留了个电话给我,我塞进衣兜,头也没回就准备去接严戏放学。

 

这回她身边又不知道换了哪个蝶燕,我看着实在面生,属实没有谈过的记忆。严戏看到我后很快走到我身边,连着身边那个新的姑娘一起走了过来。我下意识换上打量的目光,只可惜赤裸裸的眼神过于露骨,那姑娘被我看得红了大半张脸,拉着脸色有些不对的严戏问我是谁。

 

严戏那狗脾气跟我像了十足十,当即跟那姑娘拉开距离不留情面说了句跟你没关系。我自小见不得长得漂亮的人流眼泪,瞪了严戏一眼把她搂在怀里好声好气地哄了两声。好在我骚包的香水还够我挥霍一段时间,出门前也要脸的喷了不少在身上,眼下竟然成了逗姑娘的利器。严戏甩了脸色就走,姑娘声音又细又软的在我耳边响起,只见她指尖含羞带怯地在我锁骨那里转了一圈,我下意识低头,就看见潦草裹着的睡衣扣子开到了第三颗,漏出一小块黑色的蕾丝边。

 

我脸皮厚惯了,夏天的时候嚣张的套个短的遮不住腰的吊带和热裤闲逛,对此番小打小闹的露肉无动于衷,捏着那妞的手让她在我肩带上留了个号码,飞了个像模像样的吻才去找严戏。

 

严戏那小屁孩走路飞快,我穿着高跟鞋险些追不上,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刚巧碰上红绿灯,我拍她的肩膀把喘不匀的气吞下去,又是云淡风轻的一张脸问她怎么了。稀里糊涂说了什么我也不记得,大概意思就是我拈花惹草。我妈尚管不了这么宽她哪有那资格管我,我冷了脸,当着她的面把肩带的号码给她看,语气凉薄再凉薄,不留情面地转身就走,留下动作神情有些僵硬的严戏一个人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我这无名火哪里来,回家门甩得震天响,楼道被水浸透的陈年涂料跟着掉了好些,我躺在床上大骂一句去你妈的,我他妈凭什么在这里受这个气。紧接着从冰箱摸出来两三罐啤酒,挂上起了锈的门锁在屋里的露天阳台看日落。我装模装样拿着本张爱玲在太妃椅上躺着,听见敲门声我也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养神,没想到真的就此睡着。

 

早上睁眼就看见脱漆的木门大敞着,早餐是凉透的米粥和鸡蛋,我是个没脾气的性格,拉不下脸来道歉,做的这顿早饭估计就是哄我的。我嫌弃地搅了搅被煎鸡蛋的油腥溅到的有些稀的米还是喝了下去。紧接着就打了个喷嚏。

 

一定是那个小屁孩在骂我,我擦着生理眼泪心里想着。

 

11.

 

我想着不能记仇,四点多就出门跑了三条街去给她买冰糕。我晚到了些,等到学校关上大门都没看见她出来。我像了半天才依稀记起高中有一次被某个前任堵过,最后好像还是有个人报了警我才幸免于难,当时吃饭的时候还想过这事会不会在这个时空里不会发生,结果没想到这天不仅来了,来的他妈的这么快。

 

这比记忆里的时间提前了好多,我也顾不上想那么多,凭借着贫瘠的记忆努力搜寻那个场地。学校的后街几乎没什么人经过,我十米之外就看见十多个人穿得黑乎乎一片堵在严戏跟前。我控制着急促的呼吸冷静地走到他们身后,举起手机告诉他们我已经报警了,几个杀马特发型死死地盯着我,直到我的手机里传出嘟嘟的通话声音。他们如惊巢的麻雀一般四散而去,我捡了灰头土脸地严戏回家,拿着化了的冰糕摆在他眼前恶狠狠地告诉她必须给我吃了。

 

这回换成她头发湿了,我在乌央乌央的风声里告诉她高中时期少拈花惹草惹是生非,指不定哪一个小金鱼就给你变身成食人鱼咬你一口,她没精神的点点头,有点受打击的样子把化成糖水的奶油雪糕倒进陶瓷碗里。我早对甜品失去兴趣,她却捧着碗喂到我嘴边强迫我吃了一口,我被甜的泛苦的味道惹得没食欲,躲开的喂食横眉冷眼地让她自己吃。她慢吞吞地咽下去,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别的,我瞧见她眼眶有些细不可查的红,连晚安都没说就蔫巴巴地回去睡觉。

 

我越发觉得疲惫的要命,在这里待着吸食精气一样越来越累,第十天的时候我醒来竟然已经是她下学的点,我强忍着混沌的神思穿上衣服,开门就看见了她掏钥匙的动作,她吓了一跳,愣神两秒推开我进门,我索然无味地坐在餐桌上扶着脑袋思考为什么,她却神色不自然地推过来一个袋子,起身去刷碗。

 

我打开那个天鹅绒的小盒子,里面躺着那个我在饰品店因为没带钱又放回去的钥匙扣,这个二十多,在零几年已经属于十分昂贵的物品。我在惊喜之余还有点心疼,点着她脑袋说给我花这个钱干嘛,反正我也要走的。

 

说完整个屋子就沉静了,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急速运转的大脑努力要抓住那个信息,而我分不清她是因为过高的体感温度还是一些别的什么而氤氲起的红晕【马赛克】潮水一般疾速退却,沉默过后迅速转身又藏到屋子里。我没空在意她突然down下来的情绪,恍然明白了这个时空的我妈出差半个月的意义是为了让我错过她。

 

虽然这个时空交错的缘由是什么我尚不知晓,但我有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我莫名地没有原因的疲惫和平行时空的交错有很大的原因。

 

12.

 

我终于寻找到疲惫的真相,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躺在床铺上看着被金黄色的灯光覆盖住的盒子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最后拉上十二岁的窗帘在沉默的夜里关上台灯准备睡觉。

 

在我在梦境的边缘游离的时候严戏突然没敲门的进来,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就搂着我脖子靠过来。

 

长这么大我跟人亲嘴的次数少之又少,连温情时刻都少有,在情欲里当个不回头的浪子,潇潇洒洒提上衣服顺便还能写个纸条塞进领口说下次再约,毫无情分可言。可我现在跟十七岁的我自己接【马赛克】吻竟然有一丝久违的心脏跳动感。

 

她嘴里有一股草莓的香气,混着一些微弱的薄荷味道,大概是刷完牙没忍住又吃了两颗草莓。我被她烂到家的吻【马赛克】技惹起火,压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床上,她的睡裙在挣扎中被推到腰际,露出洁白似琉璃的一截小腹和白嫩的腿【马赛克】根。黑暗里她眼睛亮得出奇,我脸都不带红的问她来干嘛。她深吸一口气,胸脯起伏的弧度愈发明显,但只是盯着我,又没有讲话。我松了口气,只当她是突然发疯,对着另一个自己发q。

 

她趁我不注意猛的压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绳子把我的手捆在床头,五官没长开的面孔轻【马赛克】佻又色【马赛克】情,她舔【马赛克】吻我的唇【马赛克】缝,贴近我的耳侧又轻又缓地说了句。

 

“上【马赛克】你。”

 

13.

 

最后还是没有做成,扒了我的裤子之后她就手足无措地看我,在我能杀人的眼神里悻悻地解开绳子。

 

“喜欢我?”

 

我仰起头问她,她躺在我的身边很轻地说了句是。

 

“去你妈的。”我笑出声,“谁他妈要跟自己谈恋爱。”

 

14.

 

我声音愈发沉重,抵挡不住滔天的困意,再睁开眼又回到了那个酒吧,我怅然若失地觉得这是一场太逼真的梦。努力忽略掉内心的一点微弱的不适应挥手又要了两瓶洋酒。

 

我喝得分不清南北西东,小丁被我醉鬼的德行折磨得不轻,我坚信自己没醉,准备拿出手机准备叫滴滴自己去酒店的时候我看到了个不应该在这里的东西————那个别针钥匙扣。

 

我控制不住地落下两滴眼泪,乌云阴恻恻地停留,几颗的雨滴转瞬就被阳光蒸发,我被混沌的酒精冲刷干净,在交杂在一起的镁光灯下想起零六年的甜的发苦的雪糕。

 

三点半的街道清静得富丽堂皇的建筑格格不入,我趴在酒吧门口吐了两下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姑娘。

 

她眼睛漂亮的要死,不知道里面塞了多少熔断的霓虹灯,几乎能落下点彩色的眼泪。她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什么我早记不得了,反正站起来比我都高,我把那操【马赛克】蛋的高跟鞋拎在指尖指着她鼻子调戏说这妞真漂亮,要不要跟姑奶奶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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